Everything will be fineʕ•̫͡•ʕ•̫͡•ʔ
【喻黄】《最佳听众》（四）
有一点点诡异的私设？
（四）
可没有抓住第一次机会的后果就是，再后来快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个男孩竟然没有一个真正地去找上对方。
倒不是说不好意思——好吧也许是有这么点儿诡异的顾虑，但两个人似乎都相当享受这种处于暗处的神秘感，又相当有默契地在那人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偷偷地打量对方，猜测着、试探着。
比如，喻文州听到别人叫他黄少。
少天。
黄少天。
然后他会在独自一人时轻轻地将这个名字从舌尖送出去，仿佛随着最后一个尾音消散在空气中，他和他之间的距离也同等地拉近了一步。
又比如，黄少天发现他喜欢吃白斩鸡。
其实也没有刻意地去观察，只是两人在餐厅离得比较近时，他曾无意识地数过，五天里至少有三次，他的餐盘里会出现这道菜。
于是他也偶尔会一时兴起买来尝尝。白白嫩嫩的鸡肉浸在浅黄色的清油中，味道有些寡淡。
不过要比秋葵好吃多了。
可是再怎么享受这种隐秘的打探，两个人都不过是14岁的少年，仅仅是远远的观望根本就不够。想要真正了解对方的渴望不但没有因为关系得不到更进一步发展而淡化，反因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积累起关于对方的事而更显热切。
说白了，两个人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或者说，两个人都在等着和他见面的、更好的时机。
“景熙，你要和我一起吗？”
喻文州侧过身子，方便他探过头来看自己桌上的东西。
“我看看啊…蓝雨音乐社？”
“文州你不是加入微草那边的魔术社了吗？还想再加一个？”
深蓝发色的少年认真地点点头。
“蓝溪阁主修音乐，蓝雨音乐社又是蓝溪阁音乐水平的最高代表，我想去试一试。”
徐景熙仔细读过那张报名表上的相关介绍。他也听说过蓝雨的鼎鼎大名，包括如何多年斩获格劳瑞市音乐节的大奖，如何在每年格劳瑞中学的毕业典礼和各种艺术节上风光无限，如何，嗯…在现任传言为“混混”出身的高年级学长兼社长魏琛和另一位前辈方世镜的带领下挺进了格莱瑞中学金牌社团之一。
“你斗志蛮高的嘛，”徐景熙抬眼看着他笑道，“也是，文州的钢琴水平就放在那儿，肯定没问题。”
喻文州也是笑意盎然。
“所以贝斯大大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为蓝雨的未来做贡献？”说着从书包里取出另一张空白的报名表，递到徐景熙的面前。
“...合着你算计好的啊？”
伸手接了过去。
“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今天课结束后一起？”
“你是说魏老大？”
黄少天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郑轩，正在往书包里塞各种课本的手都一顿。
“他怎么有这种闲情逸致在自由练习的时间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郑轩耸了耸肩，“今天世界史下课的时候方副来找了一次，当时你不在，说是让咱们今天下午到A301集合。”
“方副？？？”黄少天更惊讶了，“那他今天也会来了？今天是几号啊怎么他俩联合来巡岗了？？？”
“比起在这里问我，你还是快点收拾好吧，”郑轩略带嫌弃地看着黄少天乱糟糟的书包，“还有15分钟就到时间…”
“黄少！”
“郑轩！”
门口突然齐齐传来两个男孩子的声音，随即看见一黑一棕两个脑袋从门边探出来，“你们还没好吗？”
“哎呦我去，差点忘了今天还约了和宋晓李远一起，”黄少天一面急匆匆地把最后一沓作业纸一股脑儿塞进书包里，一面提高声音应道，“好好好就来了就来了！！”
郑轩已经彻底放弃吐槽了，“你什么时候真得把你这毛毛草草的毛病改了，以后不会有人惯着你的。”
黄发少年却只是嘻嘻一笑，一把抓起书包，顺手拎起放在一旁的黑色吉他包往肩上一背，赶着郑轩便跑出了教室门。
“也不需要有人特别惯着我啊？只要他肯认真听我说话不嫌我烦——我就心满意足了！！”
初春的夕阳柔和地洒在人潮已散的校园里，把校园主干道两侧的花树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它们是想用这种虚幻的方式尽力地赶去时光之前，去触碰即将斑斓盛放的自己。
四个少年的影子也被长长地映在路边的白砖上，热热闹闹又显得有些单薄，似乎应该有更多的人和他们一起，和这些花树们一起，走过此后的岁岁年年。
黄少天走在四人小队的前面，边走边转过身和后面的同伴们招呼着什么。落日的余晖在他的身上闪烁跳跃，给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若即若离的金色，似是就要和背景的夕阳融为一体。
少年脸上的笑容却不知道要比夕阳明媚多少倍。
“话说宋晓李远你们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吗？”已经说了一路的黄少天还是在进了艺术楼后压低嗓音悄悄问了一句。
“我们也没什么消息，”李远摇了摇头，“午休的时候方副突然过来，交代完就直接走了。”
“哎..什么时候方副也跟着喜欢玩儿神秘了……”
“你们…”
刚刚一直走在队伍后面的宋晓忽然停住脚步。
“有没有听到…钢琴的声音？”
空气在一瞬间安静下来，几乎与此同时便有隐隐约约的琴声顺着空气细微的流动传来。
宛若刚刚经过险滩的溪流忽地从高高的瀑布顶端落下，带着水溶于水的叮叮咚咚。
黄少天突然有些没来由的心跳加快。
四个人默默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开始蹑手蹑脚转到楼梯口。
每踏上一节楼梯，溪水迸射时发出的吟唱便高亢一分。
这首曲子他是听过的，但一时又记不起名字叫什么，这个和他所听过的版本似乎也有所不同。
这里每节末尾的转音并不十分流畅，可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风味在里面。
就像溪水汇入的河流里暗礁丛生，水流哽咽凝绝。
几个人边听边爬终于来到三楼。楼层更高，阳光倾泻的更加自在，整条走廊都呈现出一种旧时光里的金黄，空气里的尘埃都在光线下浮动。
走廊的尽头，河水仍在源源不断地涌出，似是马上要汇入大海。
黄少天听得头皮发麻，心跳早如擂鼓。他稍稍扭过头，其他三个人也是一脸的错愕。
这绝对不是魏老大，他主修电子琴；也绝不是方副，电吉他才是他的生命。
他抿了抿嘴，率先迈开双腿，逆着河流缓步走向那间教室。
就在他将手放到虚掩的门上时，河流奔腾着汇入了浩渺的海洋，只余下浪花拍打沙地的温柔叹息。
时候正好。
门开的瞬间，室内室外的阳光迎面相撞，在他的眼前碰撞出无数个小小的星星。
黄少天使劲地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目光便再也收不回来。
在屋内窗边的钢琴旁，坐着一个深蓝发色的身影。
窗子并没有关，黄昏带着点儿金色的风悄悄溜进来，掀起了透明的窗纱；最后一个琴音缠缠绵绵，终是消散在空气里。
那个男生的双肩稍稍放松，随即微转过头。
他和他的目光在碎金铺满的房间中第一次真实地相遇。
黄少天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孩好看的微笑渐渐融进背景的金色中去，耳边却倏地落下从未听过的温柔声音。
“少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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